潘汉年办完公事之后,遂又想起了落脚的地方,从严格意义上讲,潘汉年在上海有三个家:一个是属于许玉文看守的自己的家;二是我党设在上海的情报系统,属于他工作战斗的家;三是属于董慧在上海居住的家。他希望自己去属于董慧的那个家去居住,因为他实在是想念睽违多时的心爱的董慧,而且他深信董慧也同样地思念着他。但是,他决定动身去属于董慧的那个家的时候,许玉文的形象又闪现在他的眼前。他很不情愿地,却又是近似本能地强迫自己改变了路线,十分沉重而又痛苦地向着属于许玉文看守的自己的家走去。
潘汉年痛苦地走到了属于许玉文看守的自己的家的门外,一阵哇哇啼哭的孩子声由门内飞出,使他着实地吃了一惊。他下意识地抬起头,看了看他非常熟悉的大门,暗自说:“没错,是自己的家。”可是当他再一听孩子的啼哭声,又禁不住地自问:“哪儿来的孩子呢?是家乡来了亲戚?还是许玉文搬了家……”
然而潘汉年万万不曾想到,这孩子是许玉文生的,是属于她和她的堂姐夫的。
许玉文虽然属于那种很有教养的家庭妇女,可她毕竟也是一位具有七情六欲的女人,她具有一切女人所具有的一切本能的属性:需要一个相依相偎的丈夫,需要得到应得到的爱抚。常年以来,她和潘汉年的爱情生活、婚姻关系形同虚设,过着最不人道的守活寡的日子,其精神所受到的长期折磨是自不待言的。她受教于封建家庭,每当潘汉年提出离婚,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。随着日月无情的流逝,她的豆落年华也悄然逝去,其灵魂深处所受的刺激,也是为一般人所难以理解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