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里挂满了迎接新年的彩灯,它们一闪一闪,全贴在封澜身侧的墙上。大约是眼里有水,齐恬看那些彩灯很模糊,她能看清楚的,只有眼前的这个人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呢?怎么又哭了?”封澜半是无奈,半是着急。
他不会安慰人,想拿纸给人擦眼泪吧,手还不方便,一下子和自己犯起轴来。
“你才哭了,我没有哭。”齐恬倔强地吸鼻子。
“好好好,你没哭,饿不饿?等会儿我们吃个火锅再送你回去?放心,不用你掏钱,哥请你,你尽管吃肉,吃多少都管够……”
封澜一如既往地话痨,即便打着石膏也没有半分消停。他好像永远是神采飞扬的,虽然她以前觉得他烦,但不可否认,夏天的篮球场里呼声震天,一群女孩等在边上给人送水,他永远是接到矿泉水最多、人群里最亮眼的那个。
当时,齐恬路过,往那儿瞟一眼,正巧就看见男孩带球过人一跃扣篮的那幕。她还记得,篮球场上的封澜整个人都亮晶晶的,清爽又活力,像是具象化的夏天。
当初她是为什么会嫌他烦呢?
“你以后还能打篮球吗?”齐恬突兀地问道。
“哈?”封澜一怔,“当然能啊!我这是骨折又不是废了,拆完石膏咱还是一条好汉!”
齐恬像是放心下来。
能打篮球,当然也能画画。
她定了定,轻声说:“封澜,我校考过不了了,可能只能读省内。”
封澜没明白她的意思,问:“省内就省内呗,省内的重点大学也不少,我都研究好几天了……等等,你是不是不想留在这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