涟香被对方的气势震慑,愣怔片刻,随即也敛容应道:
“是。”
鸣玉缓和了神色,语气也软了下来。
“政儿总是偷跑出去,我亦不能时时把他守着看着,还需涟香你多费心。”
“夫人言重了。照顾小公子是奴婢的分内之职。” 涟香赶紧说道。
鸣玉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没有外人时你我没有主仆之分,再一口一个夫人奴婢之类的,我可要罚你了。”
“是,夫……玉姊姊。”
两人穿过偌大的庭院,回到鸣玉单独居住的侧室。涟香将扶桑树造型的鎏金连枝灯座点亮,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铜盒,圆形的盒盖上錾刻着鹊鸟图案。
“北市的吴氏胭脂到了新货,店主今日下午特意遣大儿子给玉姊姊送来的。”
将胭脂盒递到鸣玉手中之后,涟香退出了房间。离开时,她像往常那样仔细地关好了门窗。
鸣玉打开胭脂盒,取下一根发簪沿着盒子边缘轻轻一撬,内盒随即弹起一角,露出了下面的一层。原来那盒子暗藏机关,上层铺着胭脂泥,下面则是一个隐秘的小空间。
她从下层取出一封锦书,打开轻柔的绸料,简短的一行字映入她的眼帘。
秦王病笃。
几乎在看清那四个字的同时,她一把收紧了手指,将绸料死死攥在掌心。胸口仿佛有什么炽烈到发烫的东西即将喷薄而出,她握着书信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颤抖,狂热的期待与恐惧并存,使她下意识地合上双眼急喘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