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和小雨,认识多久了? ”我干涩地问。泪水已经在沙漠中蒸腾,地面上只剩下一条裂缝。我知道我问的每一句话都是刀子,我也知道小雨你心疼他,可是也请你心疼你的母亲。他是最后一个见过你的人,我只能通过他来走进你生命的最后时刻。我每刮他一刀,自伤无数处。
他没有立刻回答,仿佛在进行复杂的心算,最后终于力不从心:“记不得具体的日子了,就是在士嘉堡恩慈医院做义工的时候。”
那是小雨高二下学期高三上学期的事了。为了申请大学时履历上能有些亮点,她和桑迪一起去医院做义工。他们在那里相识,算起来,应该有一两年了。
“你们,常常一起玩吗? ”我在绕过千山万壑之后,又一次走到了那扇门前。
“我们有时去看电影,喝珍珠奶茶,唱歌,偶尔也参加校园团契。”
“出事的前一天,情人节,你们,去了哪里? ”我看见自己的脚尖颤颤巍巍地踩上了问题的圆心。
男孩闭上眼睛,侧过脸去,面对着一堵白色的墙壁。我知道他脑子里正在回放记忆。那些记忆有毛边,拉到哪里都疼。可是我顾不得。我若不知道那个夜晚的事,我这一生不得安宁。
“我们没想到,疫情里蓝山镇还有那么多人。因为室内人数限制,几乎每一家餐馆都满了。幸亏我们事先在一家西餐馆订了座,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