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台上政治员那严肃的嘴角,所有的脖颈都在尽可能地伸长着,企图与政治员的嘴接近。呼吸窒息了,心脏的跳动也失去了节奏,他们正像一群不幸的待决犯,在倾听政治员的宣判。
“同胞们……”宣判开始了。年轻的政治员运足了力气,展开了洪亮的喉咙,让他的声音在模糊的空中,写出清楚的字句,“敌人已经逼近了……离咱们村子也不过二十多里,这是刚刚接到的情报,虽然我们有无数英勇的弟兄在那里堵截,可是却不能不有个准备。同胞们,我们不能等着敌人来杀害、来糟蹋,应该赶快躲起来,越快越好……”
“躲,躲到哪里去呢?”人群中发出了许多这样类似的、听不大清楚的疑问。
“躲到山里去,带走你们的米,你们的麦,你们的牛和马,甚至连鸡鸭都不留一只,除了太笨重的东西而外,统统带走……同胞们,我们必须这样做,好让那群疯狂的强盗站不住脚……这样,一方面可以保住了你们的财产和生命,一方面也就是帮助了抗战……”
“不行啊!我走不了哇,我有孩子,我有一石小米,还有一条老牛和犁耙……这些东西我可怎么带得走呢?我是一个寡妇哇!我不走,让那群鬼强盗把我杀死吧……”挤在最前边的一个女人突然绝望地喊了起来。这声音盖过了叽叽咕咕杂乱的语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