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急脚松,我原先不知道你这么好。要是我早知道,我早就搬来震南村和你一快儿过了!”
胡松觉着十分激动。最近这几个月,他们要好得简直分不开,一个时辰不见面就不自在。这个十九岁得乡下孩子也拿眼睛瞅着区卓那跟区桃―模一样的杏伫脸儿,两个浅浅的笑涡儿,又严肃、又豪爽地说:
“和尚,那怕什么?你就一辈子住在我们乡下好了,别回省城好了,笨七!”
区卓点点头,又摇摇头,笑道:“好是好。就是你们这里有二叔公何不周,不好!有林开泰和郭标,不好!有乡团、保安队和这些灰老鼠,不好!”
胡松急急争辩道:“那怕什么?你们省城还有比二叔公更恶的何五爷呢!还有疯子何守义和阴毒鬼罗吉呢!还有宪兵、警察和洋鬼子兵呢!”
区卓叹口气道:“是呵,是呵!是一样的呵!最好就像省港大罢工的时候一样,要不,就像广州起义的时候一样,办起真正的纠察队、赤卫队来!你知道么?人家是拿真刀真枪的。不比我们光拿铁笔、扁担。有了真刀真枪,你谁都不用怕!……唉,可惜我没进过纠察队、赤卫队,说不清楚……那又有什么法儿呢?我哥哥区细,还有马后炮马有,他们都进去过的,多光荣呀!可惜如今倒开了小塞!”
胡松拿有力的手抓了他的肩膀一下,安慰他道:“那怕什么?我们人有的是!就是真刀真枪,我们也有的,不过没拿出来就是了。你别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