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批评高若讷,说:“足下在其位而不言,便当去之,无妨他人之堪其任者”,“是足下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耳”。此文真乃理直气壮,委曲婉转,曲折条畅,对高若讷这样的官僚进行了辛辣的讽刺。
另一篇著名的政论性散文是《五代史·伶官传序》,此文是以史劝鉴的文章,沈德潜评价此文:“抑扬顿挫,得《史记》神髓,《五代史》中,第一篇文字。”此文通过五代后唐李存勖兴亡的历史,说明国家“盛衰之理”,在人事而不在天命。其言曰:
方其系燕父子以组,函梁君臣之首,入于太庙,还矢光王,而告以成功,其意气之盛,可谓壮哉!及仇雠已灭,天下已定,一夫夜呼,乱者四应,仓皇东出,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,君臣相顾,不知所归;至于誓灭断发,泣下沾襟,何其衰也!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,抑本其成败之迹,而皆自于人欤?书曰:“满招损,谦受益”。忧劳可以兴国,逸豫可以亡身,自然之理也。故方其盛也,举天下之豪杰,莫能与之争;及其衰也,数十伶人困之,而身死国灭,为天下笑。夫祸患常积于忽微,而智勇多困于所溺,岂独伶人也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