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一事,大雨也少摩三百块钱,可否请你转向请他在年内给我,因为他在绸缎庄上拿的东西年底要算账的,我此时再没有钱来垫。听他也没有钱,不过比我终还好些。
北大的钱(十二月份)你是带来么,要过年没有还钱我这二个月就没有法子过。咳,金钱太可恶了,他要不是为经济,许还不至于死,我真恨,恨一切,从此再没有我喜欢的东西了。
我天天吃药养身,可是还是瘦无人样,本来心碎如何能补?
细情照面再谈。
二十六晚
先生:
天天想写信不是人倦,就是事情忙,又加这些日病又找了我几天,真也是命运。一碗碗的苦水往下送还是不见好,每天押着自己四五小时的功,看二三时的书已是十分疲乏了,不要说再有余力来写信,也许还因心绪伤乱的缘故,虽然我百般地自己想法子忘去一切,可是事实上是做不到的,眼看年关就怕难过,叫我怎能不急,四面想法钱还是不够,新月穷得行中只有几千块钱,变卖手饰一时也无主,朋友穷的多,可是账又非还不可,你看如何?我想请你设法将校中二月份的钱在二号前给我寄来,最好你若有钱再给我多寄几百,我是到无法可想的时候才说此话的,向人借钱的事我是最做不来的,现在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,就是年过了,以后我如能过,二百五十元只够我吃药看病请先生吃烟。就算以后将以上几种都除去,也非有一半年的时候不成,叫我现在新伤未愈,病恹恹的时候,怎能立刻摆除一切呢?想起来简直是一天都度不下,不过愈想愈病,愈病是愈没有办法,只有听天由命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