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月如钩,弯得像他的漂亮眉毛,呵。我忽然不知该何去何从,我和爹娘团聚了,又有点钱了,足以到了寻一处安宁的小院自在过活的地步了。但为什么,心头总还萦绕着一桩什么事,挥之不去?
先头我是想去泽州的,但去又如何?那儿是前线,阿白本就负累,我又半点忙都帮不上,会不会是打扰?绿湖是不可回了,那些找寻我的人自是还在不远处转悠,都说大隐隐于市,我还是去京城吧,大抵安全些。
主意既定,我又喝下一口酒,抬袖子擦了擦嘴角。
“嘿,有酒喝都不叫上我。”一声带笑的语音忽至,惊飞了我的天灵盖。我心一跳,转脸看到了莲花公子。夜雾潮湿,他的发间衣上像有水意,如一只轻灵的鹤,跃上屋顶。
他毫不客气,捞过我的酒坛就是一口:“你也爱上房揭瓦?”说着顺手掀起几片瓦,俯下身子去看,还扯了我一把,眉开眼笑道,“快快快!”
青瓦之下,厢房之内,好一幅鲜辣刺激的春宫图,男人女人白花花的身体交缠在一处,很没有美感,但叫人脸红心跳,我只瞧了一眼就避开了。他倒好,自得其乐地看了一会儿,咂着嘴说:“女子不够放浪,男人肚子太大,不尽兴。”
偷窥是莲花公子最大的爱好,少年时他常常在青楼顶上飞掠,随意掀开瓦片趴下来欣赏,写下淫词艳曲在街巷传唱。我耻笑他:“单是看看,不心痒痒么?观战哪及亲身上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