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禁浑身一颤。达丽姑妈指的是她家厨师,那位高明的艺术家。阿纳托独霸厨师界,本事无人超越——不,是无人能比,各种食材经过他的手,再摆到食客的眼前,当真入口即化。他就是布林克利庄园的一块磁铁,吸引我伸着舌头上门。我生平最快乐的许多回忆都是大嚼这位高人的烤肉和烩菜,想到被剥夺了大快朵颐的机会,我感到前景十分惨淡。
“啊呀,这,这太过分了!”
“我就知道你要紧张。真是只饿死鬼。”
“这和饿死鬼完全没关系,”我展示出一点冷傲的姿态,“一个人懂得欣赏天才的烹饪,这不能算饿死鬼。”
“是,我承认自己也爱吃,”我这亲戚让了一步,“不过,你以后别想再吃上一口,除非你接受这个简单轻松又愉快的活儿。没错,连闻都不给你闻一下。你把这话放在肚子里好好消化一下吧。”
我开始觉得,好像有什么猎物掉进了陷阱里。
“可是干吗非得找我?我是谁啊?自己问问自己。”
“我问过多少次了。”
“我是说,这事儿我可做不来,要是没有点口才,怎么能颁奖呢?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一般都是首相还是谁来颁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