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处石林里,陆休昂着头,看着周围浑身浴血的定州将士。只凭着三千人,用尽各种手段,反将敌方浩浩大军,拖入了困境。放到哪里来讲,他们都是吊卵的英雄好汉。
“我先前就说,定州之外,西面是荒漠绝地,而东面,现在又有渝州王的大军。他想南下攻关,却偏偏,又有我西蜀铁军,死挡于关前。”
“他们还能去哪?”
将刀杵在地上,陆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。先前在厮杀之时,不慎被飞矢直中面门,以至于,让他的半张脸,都裹在了布袍之中。
大多的战马,已经跑死。未死的,也已经脱缰放生。如他们,战到了现在,连握刀的动作,都极其艰难。
只剩的两百多张脸庞,并未有任何一张,露出丝毫的怯意。多数人的脸上,都带着一种向往。
藏身石林,便已经注定了死局。无非是用尽最后的力气,再多杀几个敌贼。
石林的四周围,已经听得胡人的漫天怒吼之声。
不用猜,陆休都知道,这一回,胡人已经将整个石林,围得密不透风了。
陆休仰望天空,笑了起来。
……
在十几年前,有个牢犯之子,在目睹父亲被斩首之后,带着刚束起的发髻,被官坊送来了定州入伍。
年纪很小,第一年,他只是伙头兵。第二年第三年,依然是伙头兵。
直到第四年,中了胡人埋伏,先锋的营军全军覆没,唯有他临危不惧,带着二十余个伙头兵,趁着夜色逃出,将胡人埋伏的地点,以及路线,告诉了主将。